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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30日 星期日

警惕“競爭力”的負效應

警惕“競爭力”的負效應


 
名稱能說明什麽問題?有時候能說明很多問題。每當政府讓企 業承擔額外的財務負擔時,就有人跳出來大聲疾呼:這會令相關國家或地區“失去競爭力”。這些呼籲也許是合理的,也許不是。通常說來,這是個觀點問題。這類 財政負擔可能名目繁多:為國家增加收入;回應工會壓力;或者是為達成特定的政策目標。由此引發的抱怨,往往要麽部分合理,要麽完全正當。
那 麽,反對“競爭力”提法的原因何在?如果一家企業可以製作出比競爭對手更優質或更便宜的捕鼠夾子,確實可以認為它更有競爭力。如果一個園丁能提供質量比現 有園丁更好或相近的服務,但收取的費用卻更低,那就可以說這位園丁更有競爭力。這也不意味著我們應該解雇現有園丁,因為我們可能與那位長期服務的園丁建立 了情感聯系,而源自競爭力的威脅可能會促使現有園丁提升“業績”(目前“是”園丁當然不意味著“理應如此”)。不過,我們在這個例子中提到“競爭力”時, 至少還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麽。
那麽國家或者地區能“失去競爭力”麽?如果加利福尼亞令其工業企業承擔額外的財務負擔,那麽它相對其他州(比如 德克薩斯)的競爭力就會降低。如果歐元區外圍成員國的平均成本水平上升得比歐元區中心地帶的德國快,也可以說這些國家的競爭力不如德國。相應地,可以說德 國具有“超級競爭力”。德國民眾可能會喜歡這種說法。不過位於地中海沿岸的歐元區成員國,要麽不得不提升自身的競爭力,要麽就得聽任失業率居高不下,直到 德國納稅人伸出援手。
對於擁有自己貨幣的國家來說,情況則完全不同。一個國家的競爭力地位完全是一個匯率問題。比如說,美國缺乏競爭力只是美元匯率過高的另一種說法。
以 這一角度看待競爭力,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對競爭力漠不關心。讓我們假定,實施昂貴的碳減排政策使英國工業企業承擔了與海外對手更多的成本。那麽,在所有其 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經常項目平衡將會惡化,英鎊將會貶值,貿易狀況將對英國不利。這種情況可能會逐漸發生,也可能會突然到來。除此以外,還會出現更多輸 入型通脹。因此,無論通脹目標定在何種水平,英國國內都會必須收緊財政政策。
我並不是說增加成本的政策不值得關心,或者不過是個“風力發電 場很美好”的問題。(本著完全透明的原則,我得交待一下,我是那個據稱飽受質疑的全球變暖政策基金會(Global Warming Policy Foundation)學術委員會的成員之一。)這一問題的正確表述方式是,不必要的高額商業成本會損害“業績”。但是,我們使用哪個詞重要嗎?特別是對 那些不勝其煩的商業主管來說,競爭力這個詞更會脫口而出,在這種情況下,使用哪個詞重要嗎?答案是肯定的。“競爭力”是相對的。可以所有國家都提升“業 績”,但是不可能所有國家都提升“競爭力”。總部駐巴黎的智庫經合組織(OECD)的前秘書長埃米爾•範倫內普(Emiel van Lennep)就曾經問道:“整個經合組織該與誰比競爭力?與發展中國家?與月球?”
自範倫內普發言之後,這個問題已變得更為復雜,因為有 跡象表明有些發展中國家(特別是中國)為維持長期優勢而試圖不斷積累收支盈餘,並且不願意充分重估匯率、通過升值減少盈餘。令局面更加復雜的是,國際貨幣 基金組織(IMF)透露,這一盈餘最近已開始減少。不過我今天不想過於強調盈餘減少的問題,因為它反映的可能是全球經濟的衰退而不是中國政府的政策變化。 問題在於,倘若中國在一個商業周期之內高估人民幣匯率,就將為西方送上一份厚禮。
我感到這個問題非常重要的原因在於,“競爭力”的提法使得世界貿易(以及與之相伴的許多經濟甚至外交政策)變成了一種零和游戲,在這個游戲中,一方盈利了,另一方便會虧損。而另一方面,以“業績”來說事,則意味著所有人都能從游戲中獲益。
我 們可能仍要為以下跡象感到擔心:中國不再繼續積累實際價值在不斷下跌的美元資產,而是可能更願意投資於真實的海外商業資產,包括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的港口和 碼頭。不過,這是國防和外交政策問題,對西方生活標質量尚構不成威脅。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說這是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的問題,而不是米爾頓•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的問題。
我們沒必要把分析過度復雜化,但是也不應把問題簡化到幼稚的地步。
譯者/簡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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